网上售卖的爱因斯坦的大脑。

虚拟蚊子

(资料图片)

伟大的爱因斯坦一定不会想到，在2023年的时候，他的“脑子”在购物平台上火了，一张爱因斯坦的头像配上“智商加一”卖五毛钱，有的店铺在高考前后卖出了二万份。

今年“夏天的第一只蚊子”也是来自网上，卖家扮演“烦人”的蚊子向买方指定的人发送“嗡嗡嗡”。

电影《消失的她》上映后，“我倒要看看，号称恋爱脑粉碎机、看了就分手的片子，到底有多大威力。”这种滚雪球式的营销传播，让影片越来越火，而商家开发的“骂醒恋爱脑”居然也跟风成了热门生意。

这些虚头巴脑、莫名其妙的消费，正是目前备受年轻人热追的情绪价值。众多商家早已明白，非生活必需品消费的第一驱动力，往往不是品牌或性价比，而是消费者彼时的情绪。

这些情绪价值成了一种新生意，反映出了年轻人对于情绪价值的追求和重视，人们愿意为自己喜欢和认同的东西买单，哪怕它们看起来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但或许，花小钱买快乐，能凭此得到一些慰藉和放松就好。

“骂醒恋爱脑” 店铺月入万元

楠楠今年27岁，是购物平台的一位商家，最近她的店铺一下子就火了，她笑称自己都不敢相信会被多家媒体采访过。她的店铺卖的最好的一件商品就是“骂醒恋爱脑”。楠楠的这家店铺开了两年了，说是卖商品，其实就是卖服务，服务内容就是与买家聊天或者听买家倾诉。

店铺上线“骂醒恋爱脑”这项服务是在电影《消失的她》大火之后，所谓骂醒也不过是个噱头，实则仍是化身“开导员”的店员与买家聊天帮助对方消解负面情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别说愿意听你骂，就是安慰的话都不会当真，更多的都是买家在倾诉。”楠楠认为这种互动可以让买家找到共鸣，宣泄情感。

能将“骂醒恋爱脑”做成一门生意，自然也是有着一定的环境因素催生的，更得有受众基础才行。

恋爱脑一词何时出现已经无可考究，但是狂欢般地集体记忆一直回溯到2012年。当时播出的经典电视剧中，王宝钏选择追随爱情，寒窑苦等薛平贵十八年，以野菜维持生活，于是“挖野菜”也成为了恋爱脑的代名词，成了经典不衰的话题。

早在几年前，许多互联网平台上就出现了对恋爱脑的讨伐，热门帖子追捧者无数，甚至出现了专门的劝分小组。

有流量自然就有人收割，早在2018年，平台上就有不少商家做起了“骂醒恋爱脑”的服务。只不过这项服务随着媒体的传播在今年才真正火出圈了。

“骂醒恋爱脑”的服务为楠楠的店铺带来了每月万元左右的收入，这是她和“开导员”三七分账后的收入。

楠楠的店铺里，合作的开导员有几十名，都是兼职，“他们都在很多店铺兼职的。”根据买家的好评度，店铺的开导员分为了四个级别：盲盒、充电宝、温柔港、锦鲤。好评度高的级别越高，自然收费就越高。

比如“盲盒”，文字语音服务的话，半小时20元，连麦就是30元。而级别最高的锦鲤文字语音服务就要70元，连麦是110元。至于包天的话，需要锦鲤服务，连麦就需要付费770元。

“我们可不能百分之百保证‘骂醒’，所以不接受退货。”楠楠说，买家其实也不需要我们真能解决问题，而是需要倾听、理解和鼓励，店铺就是一个为此搭建的平台而已。店铺提供的线上服务主要从他们的需求和感受出发。不同于和心理咨询师交流的严肃氛围，服务主打“随心”和“轻松”。

电商的尽头还是直播和卖课

楠楠店铺中兼职的开导员们，在现实中有的是在校大学生，有的是白领，各行业的都有，年龄上90后占大半。她表示，开导员是否合格，都是由买家的评价决定的。她也承认，如果没遇到合适的开导员，买家很可能对服务不满意。

“一次不满意，是可以换一位的。”但是这样也避免不了买家给差评，对于这些买家，楠楠会安排开导员和他们再好好聊一聊，“至于效果，我们能做到的也就这样了。谁都知道，交流是双向奔赴的事。实在不行了，也只能退款。”所以她很羡慕那些大店铺，“他们赚得多，赔得起”。

楠楠表示自己的店铺因为并没有与专业人士合作，所以基本上就是小打小闹，“骂醒恋爱脑”还有更为系统的赚钱模式，那就是直播和授课。现在有不少律师身份的人在线上连麦为人们解决情感和婚姻问题。

在拥有粉丝数百万的某律师的直播间里，橱窗中挂了四五十件商品，除了她自己的婚恋课、法律风险课等等，还有不少情感话题的书籍。

在短视频平台上情感类的博主也一抓一大把，“如何治疗恋爱脑”“看看你的恋爱脑是几级？”等等的视频内容热度仍然居高不下。这些更专业的博主们会更系统地输出理论体系，根据用户具体问题量身分享攻略，具有更强的传播性和实操性。他们借机售卖的《恋爱课》，售价大多在上百元，卖的好的有近千单，真正做到了“人货场”一体化的模式。

“情绪价值”越来越火的背后折射出了社交媒体对年轻人情绪的影响。这种情况下，有一些推手可能会为了得到更多的情感认可而制造出不真实或是过度夸张的一些情绪体验，通过这些手段进一步加剧了“情绪价值”的需求和市场。

卖鞋顺便卖

“爱因斯坦的脑子”

羡慕归羡慕，楠楠明白只靠自己很难将店铺做大，能够准确踩到“恋爱脑”的风口已经可以了。能够吃到这一波红利，也是因为她经营的就是相关服务，而随着情绪价值被年轻人追捧，还有商家甚至开始了跨界经营。

如果在一个购物平台上看到爱因斯坦的头像，可能大多数人第一反应是这卖的是爱因斯坦的著作吧。可是点开一看，很可能惊掉下巴。这竟然是一款名为“爱因斯坦的脑子”的产品，安装方式也很简单：“拍下后自动长到你大脑上”，商家还一本正经地介绍“买过的都说好用”。而且，卖这个“脑子”的商家还不是一个、两个。

或许我们还会觉得这不过就是一个搞笑的行为艺术，可是一看销量，月销一万的可不是一两个商家。浏览了几个商家之后，有一家很特别，因为她家除了这个“爱因斯坦脑子”之外，卖的全是鞋。

商家优优介绍说，店铺一直不愠不火的，于是她就跟风上架了这个“爱因斯坦的脑子”，想不到售价五毛还不用发货的这个商品在高考前后一个月卖出了将近万件。不过她有点哭笑不得，“本来是想给店铺引流卖卖鞋，结果，鞋的销售还是那样。”

网络上与“爱因斯坦的大脑”类似的，还有“财运+1”“考编上岸”“好运喷雾”等虚拟商品，销量也是不俗。

只会“嗡嗡嗡”的蚊子

你会买吗

细想一下，也无可厚非，购买“爱因斯坦的脑子”无非就是一个许下美好愿景而已，就和旗袍的旗开得胜，举起一支向日葵的一举夺魁差不多。

可是比“爱因斯坦的脑子”更早的火起来的“虚拟蚊子”，这个乍看之下就更让人看不懂了。

“你好，我是你的朋友在某平台给你下单买的蚊子……”这句话，在三个月里，小易已经向两千多人发送过了。如果对方通过了朋友认证，小易就会给对方发去一连串的“嗡嗡嗡”。当然也有很多人不接受，还回他一句“神经病”。

“就是年轻人之间的恶作剧，不是什么恶意骚扰。”小易经营的虚拟蚊子，最便宜的四毛，按分钟付费，贵一点的视烦人程度而定，最烦人的一种就是连发十条一百多个“嗡嗡嗡”持续五分钟。这个产品让小易收获了“奶茶自由”。

小易的身份是大学生，学的电商专业，为了完成作业才在购物平台开了这家店铺。

看到他实现奶茶自由之后，他的同学也跃跃欲试，为了完成作业也在网上开了一家虚拟青蛙的店，也是向买家指定的朋友发送恶作剧，不过“嗡嗡嗡”变成了“呱呱呱”。但是，可能因为青蛙没有蚊子讨厌，所以他的同学没喝到奶茶。

“情绪价值”受到追捧反映出的是年轻人在情感上的追求和情绪波动。有心理学专家认为，这些虚拟商品能为一些年轻人提供陪伴、缓解焦虑、提供积极的心理暗示。在网上花点小钱购买“蚊子”可以看成是一种把负能量娱乐化，也是一种缓解情感焦虑的方式，帮助他们获得情绪满足感。

年轻人更懂年轻人，网上开设这些小小店铺往往都是些年轻人，这些情绪类商品的出现也体现了年轻人对于创新创业路径的探索和尝试。他们利用自己的脑洞和创意，抓住机会为自己赚取了一份收入的同时，也让大家看到了年轻人一种轻松和自然的生活态度。

现实世界的种种早就在网络世界开始延伸，情绪价值上的消费也不过就是年轻人自我调节的一种手段。但，存在即合理，只要把握好“度”，情绪价值这门生意或许在被越来越多人接受的同时发展出更多的新业态来。

辽沈晚报主任记者 李振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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